楚鹤亭本想开口劝解秦氏,这次没等甄映雪阻拦他,他先是自己仔细思索了一番。
三思后,他虽然觉着秦氏过分,但他相信秦氏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在场诸人各有心思,突然,楚知微大声啼哭了起来:“哇啊哇哇……”
秦氏心疼道:“映雪,先带知微回去歇息……”
甄映雪抱起孩子,轻轻安抚着,但她却没有带着孩子离开。
她觉着今夜必有大事发生,她不能走。
听着楚知微毫无理由的啼哭,楚翰愈发心烦。
他甚至觉着秦氏就是在无缘无故找茬。
母亲才刚去庄子里,她就这么目中无人,实在是可气!
他看见翠芹手里的落胎药,想也不想直接夺过来摔在了地上。
碗盏撞地的声音,惹得楚知微哭得更大声了。
楚翰心烦意乱,休妻休不得,但他绝不能允许秦氏伤害了他还未出生的孩儿!
他脑子里还没个章程,忽然又听秦氏步步紧逼道:
“楚翰,就算你摔十碗药也没用!除非你把她栓在裤腰带上,否则你别想让这个孩子落地!”
“你!妒妇!毒妇!”
“除非和离,否则你休想!”
楚翰一愣,他怎就没想到和离,起码在外人看来,和离是体面的,不会伤了段府和皇家的颜面。
他怕秦氏只是说说而已,他立即坚决道:“这个孩子我定要留下!和离!”
秦氏佯装怒气:“你想好了,当真要和离?”
楚翰有一刹那的动摇,除却今日秦氏的不可理喻外,平日里的秦氏,端庄温婉、贤良大度,她把府上大小事务打理的井井有条,对他敬重有加且不过多干涉他的事……秦氏一直都是他梦寐以求的大娘子。
秦氏冷笑道:“别逞强了,我知道你离不开我,这府上也离不开我。”
闻言,楚翰立即坚定了决心:“和离!必须和离!去拿笔墨纸砚!”
秦氏垂了垂眸子,唱戏很是心累,但能和楚翰大吵一架,她心里无比畅快!
楚宁云也觉着心累,铺垫了一整晚,父亲心甘情愿且坚定地要和离了。她不懂,大人之间生了情爱后,心思复杂,怎的就连没了情爱后也要这般算计?
楚昭云心中无波无澜,她抬眼看向一旁按压不住嘴角的陈氏,陈氏定是在做上位的美梦了。
可惜,可惜等秦氏走后,她也是要解决了陈氏肚子里的孩子,陈氏的美梦注定破灭,谁让这孩子……
一旁的楚鹤亭夫妇俩,同时松了口气,虽然楚翰已经开始写和离书了,但他二人终于明白今夜的种种反常了。
一时之间,静得落针可闻。
楚翰怕秦氏反悔,他急匆匆地便写下了和离书,秦氏也不欲再唱戏,她接过和离书仔细看过后便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冷声道:“明日一早就送交府衙备案。”
“好!”话落,楚翰搂着娇弱无骨的陈氏,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茶厅。
两道黏腻碍眼的背影消失后,秦氏无力地瘫坐在了椅子上。
“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