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朔镇定自若地说完,眯眼打量着谢舒的神色,到了此时,吕朔还不忘在言语中设下陷阱,随时随地为日后的反击做准备。
毕竟在位的依旧是庆帝,吕朔的太傅之位也没有遭到废除,即便他被谢舒安上谋逆的罪名,还是要经过三司会审的工序。只要给他时间,不难找到洗刷罪名的办法。
而邵祯更不必多说,他是庆朝三皇子,即便真的谋逆,也该由庆帝裁决。
谢舒只是带着清风和煦的笑容道:“师兄,你错了。”接着谢舒又轻声道:“六年前师兄曾帮我一个忙,我说过以后会践诺,不知师兄是否还记得?”
邵祯听到此处已难掩心头的恨意,他终于知道,六年前,谢舒阴差阳错为何逃过了他的报复。
从遇到谢舒开始,他便步步受挫,他堂堂皇子,到了如今,居然被一个最开始根本看不上眼的小人物踩在脚下。
最可恨的是此人阴险狡诈到了极点,还敢肖想着帝位!
邵祯想到这里,哪里能像吕朔那般冷静,他一双眼睛恶狠狠地注视着谢舒,一边挣脱开士兵的钳制,一边拔剑大喝道:“我是当今三皇子,谁敢碰我!谢舒!无耻小人,安敢算计于我!”
邵祯本就文武双全,又一副皇子气派,旁边的几名士兵一时被惊得松了手,没能擒住他,眼睁睁看着邵祯拔剑朝着谢舒冲来。
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然而谢舒却气定神闲,他淡淡开口道:“贼子当诛。”
他话音刚落,随着一声奇异的响动,只见邵祯的胸口的金甲出现了一个血洞,接着邵祯一头栽倒在地。
在旁人看来是神乎其技,实际上是谢舒令穆问早有准备,拿好□□守候在旁。
但这一幕落在城下所有士兵的眼中,便是天谴,足以令人生畏,心悦诚服,哪里还生得出其他的反抗之心。
吕朔也一脸惊愕,他本以为即便谢舒面对邵祯的袭击能够反应过来,杀死邵祯也得冒天下之大不韪。
却没有想到,谢舒竟用如此不可思议的方法杀死了对方。
吕朔站的近,自然看得清楚护卫谢舒身侧的男人手中的武器才是关键。
之前他闻所未闻,有这种能够在近距离,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一击杀死对方的武器。
这就是谢舒工部召集天下百工,钻研一年出来的东西?
难怪谢舒有恃无恐,这样的东西一个就够了。
想到这里,吕朔心头火热,很想询问谢舒此物的来历。
可这时,他才发现,不止谢舒身旁的护卫有,还有一支军队
当天,三皇子邵祯因不服军令,私自带兵回京,意图谋逆造反,当场诛杀,吕朔则被关入大牢。
庆帝经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罢朝了。
一月后,刑部、大理寺、太常寺三方共同就吕朔的罪名开始进行审判。
如今谢舒已成为整个朝堂实际上的掌权者,庆帝指派他为代尚书令,而吕朔的罪行本就罄竹难书,又被人罗织了不少。
刑部尚书讨好地将最后的结果呈交给谢舒,如果按照上面所说,吕朔该判处凌迟处死的罪行。
然而谢舒扫了一眼,冷声道:“法者,天下之仪也。所以决疑而明是非也,有法而行私,谓之不法。难道尚书大人不懂这个道理吗?”
一听此话,刑部尚书顿时低头告退:“不敢不敢,此事容下官再议。”
等一出门,刑部尚书冷汗直冒,其实他们本来给吕朔定下如此多的罪行,也是试探庆帝的态度。
虽然庆帝如今衰迈了许多,但并不是完全没有精力批阅奏折,像吕朔定罪这样的大事必然是要亲自看的。
到时候,庆帝一看三法司给吕朔的罪名不少,其中还有指责吕朔的军情决策有误,此事和庆帝有关,但皇帝怎么可能出错呢?
他说不准会勃然大怒,最后恐怕问罪的不是吕朔,反而是谢舒了。
想不到谢舒竟看透了其中的关窍,因此刑部尚书哪里敢多呆呢?
吕朔终究还是定罪了,只说“不顾军令,潜谋叛逆”,至于其他的罪过,什么收受贿赂,探查帝踪比起这个,是小事了。
最后的刑罚由谢舒草拟,他说流放三十年。
之前说过,流放便是被发配到蛮荒之地,对大部分人来说都苦不堪言,何况三十年的酷刑?可到底还是保住了性命。
众臣都很惊讶,谢舒会这样放过吕朔,可私下里又想,流放途中的意外也不少,于是人人更害怕谢舒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