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个不靠谱的女人,碰上一个更不靠谱的男人,两人臭味相投,王八对绿豆,看对眼儿了。”
“于是就二话不说领证了。家里一穷二白,男人每天闲逛就是不干活,女人天天打麻将输的赔裤衩,家里只有男人的父母在挣钱。”
“结婚两个月后,女人怀孕了。十个月后,一个小破孩儿出生了。但是吃喝拉撒都是家里的爷爷奶奶赚来的,不靠谱的男人和不靠谱的男人就算有了孩子也只会变成一对不靠谱的父母。”
“好在两人虽然都是混账,但是感情还挺好的。等到小破孩儿三岁的时候,男人带他去赶集。”
“他们骑自行车去的,小破孩儿第一次坐,不知道腿怎么摆,骑到半路的时候左脚卷到车轮里了。但是他太害怕了,也不敢告诉他爸爸。”
“男人越骑越费劲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最后干脆站起来骑。小破孩儿的大脚趾骨折了,到这时候他才忍不住大喊起来。”
“骨折了只能去医院啊,但是鞋坏了,只能光脚去。路上有好心人让男人把身上的皮草脱下来盖在小孩儿脚上,怕给冻坏了。”
“可是那皮草是男人好不容易走了一次狗屎运,用打牌赢的钱换来的。那天是第一次穿出门,可宝贝了。”
“所以,他就跟小破孩儿说:你的脚可比不上我的皮草啊,就这么光脚去吧,反正横竖已经受伤了,就算真的被冻上了,不过也就是切掉一个脚趾头而已,不影响。”
“从那以后,小破孩儿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人没有东西金贵,二选一的情况下,当然是要先顾东西了。”
石秋榭把迟挽胡乱堆砌起来的书理齐,依然不肯和迟挽对视:“你问我为什么转弯到一半就停了,因为我害怕再拐弯,就会直接撞上栏杆。”
“那很有可能会让安全气囊弹出,我确实可能不会受伤,但你修车的费用可能要翻倍。当时我并不知道你有没有买保险,也不清楚撞我的人愿不愿意赔偿。”
“所以我选择让自己受伤。我受伤包扎伤口只要几十块,比不上修车的百分之一。”
石秋榭的手轻轻敲在桌面上,看着屋檐下的冰柱有些出神。迟挽看向他微红的眼眶,温暖的手心覆上石秋榭冰凉的指尖。
“你不该这么想的,真的。我不在乎那些,不是因为我现在有钱了,就算我是个不折不扣的穷光蛋,就算那辆车是我全部的家当,它也比不上你眼角的一道伤。”
“不管以后,我们会不会一直陪伴彼此,又或者,你有了自己的爱人和家庭,我都希望你能够爱惜自己。”
“我努力吧,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一时半会儿也改不过来。”石秋榭抽出自己的手,在迟挽肩膀上轻轻锤了几下:“现在能不拉个驴脸了吧,说真的,我宁愿你直接和我打一架。”
“搞什么冷暴力,你知道我下午坐在沙发上有多难受吗,简直像是掉进了蚂蚁窝!”
“那能怪我吗,你连自己的安全都不在乎,我能不生气吗?”
“那你生气就不能和我痛痛快快吵一架,或者咱俩直接干一架也行啊!”
“可是我不会吵架更不会打架啊!”
石秋榭对上迟挽无辜的眼神,冷笑一声:“是吗,那我来试试!”
他几步扑到迟挽身上,把人压在身下开始挠胳肢窝,迟挽像只大泥鳅一样扑腾,奈何根本躲不开石秋榭的魔爪。
大美妞见两人战况激烈,跃跃欲试想要加入这场战斗,试图在石秋榭分神的时候报复一嘴,结果当然是被石秋榭一块收拾了。
迟挽夹在一人一狗之间,左耳朵被揪一下,右手被咬一下,腹背受敌,被单方面殴打十分钟之后终于忍无可忍爆发了。
“够啦!”迟挽怒吼一声,“再打我就要发……”飙字还没说出口,就被酣战之中的石秋榭和大美妞重新摁回了地上……
一小时后。
“咳,你的鼻血止住了吗?”石秋榭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和大美妞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看一旁低气压的迟挽。
“……差不多了。”迟挽的声音瓮里瓮气,他揪出鼻孔里被血泡透的棉球,给自己换了个新的。他到现在也不知道是被石秋榭的拳头揍的还是被大美妞的脚踹的。
“我去做饭!”石秋榭窜出客厅,大美妞蠕动到沙发背面,在这儿迟挽看不见它。迟挽顺势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