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家一共两艘货船,来往交替给京城那边的人送货。比起官家运粮船,这货船是小的。但用来运瓷器等精细玩意儿,还是足足够用的。
但这两艘货船,从管事到船工都是肖宗山的亲信,何况如今肖岚更是下了令,那老管家时不时就四处看看工坊、码头,想要从他们身上下手比较难。
肖成自然知道这个,便问肖宗文是不是有更好的办法可以将这事儿办了。
肖宗文自然有,瞥了一眼门外。
肖成不解,肖宗文压低声音解释,“肖岚给肖煊配了个小厮,咱们还是轻些说吧。”
“听闻那个老管家有个不争气的小儿子好赌。”肖宗文言及此,看肖成。
“是。”肖成确认道,“是有个好赌的,但是老管家手里头银子多,都能还上,没听闻有难处。”
“好像肖菲家里也有个儿子混迹赌坊,不如一道安排一场赌局,叫他们都玩的尽兴。”肖宗文说的轻飘飘的,说着眼睛还瞥了一眼门外,
肖煊不知肖宗文为何会在自己面前说这些事儿,但不管如何,他都必须将这些赶紧告诉肖岚。
“若是能拿捏了老管家,那船工那边就好说话多了。但林睿那个人会平白与我们做生意吗?”肖成还是有些没把握。
“商人逐利,何况我们都是肖家人,为何这生意不能做?而且他回去收了不少药材,肖岚一纸书信就叫他压了货,他为了着急出手或许还能再让点利。”
肖成觉得肖宗文主意甚好,瞬间又感慨起来,“我儿啊,你在外头是受苦了啊!”
“父亲莫要伤怀了,现下重要的事情是,如果货船的事能成,谁去京城。”肖宗文望着肖成,知道肖成是要自告奋勇的。
“那我必须得去,你不去?”肖成反问。
肖宗文苦笑一声,“我这身子之前在北方落下病根,这个天若是在船上待着,恐怕账还没要到,人就没了。”
肖成又要苦脸,肖宗文忙说,“肖煊陪你去吧,也让孩子去历练历练。”
肖煊一怔,这么重要的事情父亲竟然自己不去?虽说是身体不好,但能将这事交予自己,是说明父亲最终还是信任自己的吗?
“行,那我去便我去!“
肖宗文起了身,对着父亲道,“那我先去安排一下,这事儿耽误不得了。”
二人从肖成的屋子出来,屋外天已经要暗了,眼见着刮起风,卷起地上红叶,漫天飞舞。
肖宗文紧了紧披风的领子,好在怀里的手炉还热。他转头看了一眼鼻子冻得通红的迟雨,“当家奴总归没有出路,不如跟了我,我也可以让你当掌柜。据说之前你干得不错?你考虑考虑!”
说完也不等迟雨回答,便抬步向院子外头走去。肖煊和迟雨对望一眼,也一前一后无言跟上。
肖宗文接着又带着肖煊去找了范志行,如今范志行的酒楼没了,要想重建没这么快,所以暂时搁置不做生意了。
三人对坐在屋子里,这里点了两个碳炉,肖宗文依旧挨着一个炉子坐。
“肖煊,这事儿交予你,你是否能成?”肖宗文双手放在炉子边,抬眸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肖煊。
“父亲信我?”肖煊反问,心中期待。
范志行拍了肖煊后背一巴掌,埋怨道,“是你亲生父亲,怎会不信你?”
肖宗文轻叹一声,“你虽不成器又软弱,但毕竟是我儿,事到如今只有你代我去做这事。若是能成,定能叫我另眼相看,若不能成,只当我与肖家无缘。”
肖煊心中一滞,一股说不清明的情绪升起,“我……”正要答应,又想到肖岚。
“若不行,就叫你范叔去吧,虽是不想他露面图添麻烦,但你若是……”肖宗文转眼去看范志行。
范志行则拍了拍肖煊,“能行,这点小事儿肖煊定能成的。”
肖煊最终点头,“能成。”
“刘玥那丫头我是看不上,但毕竟是刘宇他们的妹妹,我看在他们的面子上,也不会动那个丫头。”肖宗文的手掌烘的滚烫,双手在一起揉搓一番,才觉得舒服。
“父亲……那日……”肖煊在肖宗文面前素来说话没底气,支支吾吾不知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