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彻一路上老实了许多,但是嘴上仍不闲着,一会问君卿陇宁回京路上是否遇到过危险,一会问在京中时是否生病。
君卿敷衍着答了。
陆彻沉吟片刻道:“你回京后,皇帝可有再为难过你?”
君卿知道陆彻是担心自己再次被皇帝拢入棋局,生死难以掌控。
她冷冷一笑,道:“在京中,他想杀我并不容易。”
陆彻道:“我知道,他想保留太子实力,让太子与靖王对抗,这样他就能高枕无忧,不必担心大权旁落。”
君卿听了这话,来兴趣了,她坐正了与陆彻面对面,道:“你还知道这个?”
陆彻见她眼睛亮晶晶的,全然没有刚才神色恹恹的模样,知道自己说到她感兴趣的了。
他笑了笑继续道:“你当我只会带兵打仗?琢磨帝王的心思要比带兵打仗更重要。”
“毕竟,得先留住一条命,才能带兵去前线不是?”
君卿被他的风趣逗笑,她道:“那你说,为何留着我的命才能保留太子实力?”
陆彻道:“你千辛万苦前往陇宁传递兵符,是大雍功臣。太子通敌企图兵乱边疆,这件事虽然明面上一众官员不知情,但是大家心里明镜似的。”
“若是你。。。。。。出了事,太子首当其冲,届时靖王推波助澜,这些事翻出来,且不说太子,就连皇帝都堵不住天下悠悠众口。”
陆彻特意把‘死’字忽略,这样不吉利的事,几个月前竟还有人想联合他一起去做,想来那时候卿卿也是忌惮自己的吧。
所以与自己相处了这么久,都不曾动心。
君卿笑了笑道:“你说的很对,但是有一点不是很准确,皇帝或许没那么在意天下悠悠众口。”
“他不杀我,除了见我天真单纯外,好像还有点别的情绪,我说不清。”
像是愧疚?还是弥补?总之是一种心软的情绪。
其实君卿几个月前才回京,就感觉到了,那种感觉就像,父皇把什么欠着别人的东西,补在了自己身上。
所以他没多过问西北之行,还惩处了君盈,甚至答应了陆彻与自己的婚事。
君卿想起自己的母后,孝贤先皇后,她去的那样早,忽然君卿有些心慌。
陆彻察觉到君卿情绪有些低落,握住她的手道:“无论如何,今后我不会再让你面临险境。”
君卿抽回手道:“你还是先好好遵守你我之间的约定,大婚之前,别来扰我。”
也许是因为君盈与刘冉在宫中被发现浑身湿漉漉地拉扯在一起实在是难看,也许是皇帝顺了陆彻的意思让他们早日完婚。
总之,君卿与陆彻、君盈与刘冉定在同一天,现在距离大婚只留了一个月时间,这十分仓促,但是有皇帝拨出来礼部人手帮衬,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虽然一个月时间对于准备婚礼十分短暂,但是对于陆彻来说确实漫长得如同过了三十年一般。
他一想到今后一个月只能靠书信来往,见不到摸不着,心里就十分抑郁。
陆彻握住君卿的手,白皙柔嫩的手在他宽大修长的手掌里显得十分精致,他把她的手压在自己脸上,贴近了看着她。
嘴上还有前几日被君卿咬伤的痕迹,高挺又窄的鼻尖几乎要碰到君卿的鼻尖,君卿连忙往后退去,却仍被他拽着手。
陆彻笑了笑认真道:“卿卿,我很欢喜。”
君卿看着他,他很高,就算俯身坐在自己面前,仍比自己高,马车璧上的琉璃灯照在他脸上。
眉骨高而眉毛修长,眼睛狭长带着笑意,鼻梁挺而直,薄唇带伤,脸型流畅每一处曲折拐角都恰到好处,君卿能看见他直直的睫毛随着他的眼珠转动而轻颤。
确实长得好看,也不怪宇文嫣心心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