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之此来是为了查探赵德明的行踪,如今被对方发现,他自也不好再停留下去。
不过,他也不算全无收获,至少知道了那疑似洪应元的洪哥乃是名半步宗师。
并且,月牙湾的确大有问题,那洪哥带着的四人皆是一身全甲,少说也是军中校尉一级。
四个校尉,以武威的兵力配置,手底下至少有两万兵马可用。
这个情报可谓极为重要,整个武威城卫军也才五万人,暗中还不知对方在军中还安插了什么人。
是以,安庆之回转武威之时一点没敢耽搁,在日落前就回到了他们租住的三进大院中。
此时,阴世师和薛十娘还未回来,安庆之心急不已,却也只能在客厅中来回踱步。
终于,在太阳的最后一丝光辉消失前,阴世师二人回来了。
安庆之赶忙说出了今日的遭遇,听得阴世师直皱眉头。
待其说罢,阴世师沉吟片刻,徐徐道:“昨日姑娘送来消息,凉州参军郭继克和凉州都尉赵用节有意反正,而武威城卫军将军郭茂显正是郭继克的从兄。”
阴世师这话安庆之没能听懂,薛十娘却敏锐地察觉了话中之意。
“先生之意是,请姑娘与郭继克联络,弄清楚这个洪哥的底细?”薛十娘问道。
闻言,阴世师捋了捋胡须,颔首道:“然也!”
这次安庆之却是听明白了,当即便自告奋勇要去寻云绫,却被薛十娘一个眼刀给瞪了回去。
此时,又闻阴世师道:“安兄弟今日与对方遭遇,此去只怕暴露。来时姑娘与我约好,若要联络她可于市集摆摊售卖辽东皮货,届时自会有人接头。”
闻言,薛十娘当即说道:“明日一早我便去,不知可有暗号?”
阴世师摇头,笑道:“又非话本子,哪有那许多暗号。明日来的自会设法表明身份,旁人可冒认不了。”
话落,薛十娘脸色微红,臻首轻点未再说话。
三人又再商议一番,也就各自散去了。
翌日一早,薛十娘便带了几名亲卫出门,在集市中打出了辽东皮货的旗号,吆喝售卖起来。
因着天色尚早,凉州一地也不缺皮货,是以上前问价者寥寥无几。
直至晌午前后,才有一英武青年带着随从路过,笑着对随从说道:“武威竟还有辽东皮货售卖?”
说着,青年便走到了薛十娘的摊位前,笑道:“凉州不缺皮货,娘子缘何在此售卖辽东皮货,瞧着可是冷清啊。”
闻言,薛十娘面露苦笑,回道:“本是要贩去西羌的皮货,奈何我家夫君害了急症,只得在武威停留。看看盘缠已是不足,这才出来售卖一些贴补贴补。”
说着,她上手取过一张宽大的皮子递到青年跟前,笑道:“公子可要看看,这些都是我家夫君在辽东收的,正宗的辽东货,冬日里保暖着呢!”
青年接过皮子翻来覆去仔细打量一番,旋即笑道:“确是上好的皮子。”
说罢,他抬头看向薛十娘,又道:“我父出身辽东,这些年却是一直在外为官,早念叨着想要一身辽东皮子制的冬装了。”
薛十娘闻言,又见对方似笑非笑的神情,心念一转,当即笑道:“哎呦,原是位官家公子!不知令尊是?”
“新任凉州大都督便是,某家褚思仁。”青年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