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第二日,秦妙惜醒来时,见室外仅有微弱光线,待起身推开窗扇,却见艳阳高悬。
“紫烟!”
紫烟闻得声响,赶忙端着热水入内伺候,“小姐,您怎么不多睡会儿?”
“此刻什么时辰了?”
紫烟应道:“巳时。”
秦妙惜一听,当即从架子上抓过衣物匆匆穿戴,口中埋怨:“这帘子是怎么了,外面光亮全然瞧不见。你亦是,怎不早些唤我?”
紫烟满脸疑惑,“小姐,您无需给长辈请安,何必起这般早?况且姑爷还吩咐让您多睡会儿,莫要打扰您呢。”
秦妙惜望天无语,心忖这二人是怎的,是糊涂还是忘却了?她与陆卿尘乃圣上赐婚,自是要进宫叩谢皇恩,岂能延误?
紫烟不假思索道:“竟还要去谢皇上呀?”
接着又不满地咕哝,“那赐婚的圣旨不是小侯爷求来的吗?听闻还白送了一座金山,又非皇上主动赏赐,有此必要去谢吗?”
秦妙惜:“……”这丫头当真是胆大妄言。
她长吸一口气,只得先赶忙吩咐:“你速去让小侯爷着正装,我与他同进宫去。
紫烟不住地点头,可就在她推开门的刹那,只见陆卿尘衣着光鲜、人模狗样地走了过来。
“可是夫人醒了?”
紫烟正要点头回应,秦妙惜却衣衫不整地走了出来,“你……”
她刚吐出一个字,目光便落在陆卿尘那一身朝服上,满脸错愕地问道:“你去上早朝了?”
这不对呀!他不是无需上朝的吗?
“不,我进宫叩谢皇上赐婚去了。”
“你自己去的?”秦妙惜顿时怒火中烧,他明知此事却不叫自己,这是皮痒了吗?
陆卿尘赶忙解释:“我见你昨日太过劳累,便想着让你多歇息会儿。况且我已向皇上禀明,昨日是陆元德他们在侯府肆意大闹,险些坏了皇上的赐婚美意,结果把你气得晕了过去,至今尚未苏醒。”
“你这不是欺君罔上嘛!”
“莫要胡言,今晨众多大夫前来诊视,众人皆可为证,你确是染病在床。”
他眨着那双大眼睛,似在期盼秦妙惜能夸赞他几句。
然而秦妙惜却头痛欲裂,连说三个“好”,“你这是要让我陷入不仁不义之地啊!陆元德再怎么说也是你的父亲,我一个新妇,竟因夫家亲人而气病,这成何体统?”
陆卿尘幡然醒悟,“你说此事啊!放心,我已放出消息,称是他们贪得无厌,妄图抢夺你的嫁妆,你才被气得病倒。”
听他这么说,秦妙惜反倒更气了,“你说外人就会信?”
“怎会不信?他们本就有前科。”
秦妙惜:“……”
别说,还真是如此,陆元德此前就强夺了陆卿尘母亲姜氏的嫁妆,若不是陆卿尘将嫁妆进献给皇上,恐怕此刻仍被他们肆意挥霍吧!
她不由得深吸一口气,终于在他满怀期待的目光下赞扬道:“你这事办得不错,下次别办了。”
陆卿尘不以为意,反而开开心心的说道:“行,既然你起来了,我们先用早膳吧!”
秦妙惜哭笑不得地说:“早膳?这都要午膳了吧!”
“哎呀!都一样,都一样。”
两人打闹着去了饭厅,远远还能听到秦妙惜问:“我房里那个帘子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