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佩宁的话让我心里一紧。
我预料到他有可能会看穿,可我不明白是哪里露了破绽?
“他在诈我?”
一个念头闪过,我灵光一闪看向了“主”:“是它告诉你,我是您那位学生的?”
杨佩宁笑了笑没说话。
我看在眼里顿时自信起来:“您被他骗了,我不知道它和您说了什么,但我不是您的学生,我是程宇。”
杨佩宁的眼神闪了一下,我苦笑一声,继续强化“被骗”的心理暗示:“这也难怪,您是心理专家,可它没有神态表情,信息载体只有文字,被骗很正常……”
“我们没聊过你。”
杨佩宁打断我的话,脸上隐约透出几分笑意:“不过有句话叫‘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另外还有一句话,叫做‘知子莫若父’。”
“……”
我的苦笑凝固起来。
杨佩宁拍了拍我的肩膀:“你不是我最出色的学生,却是我最看好的学生——别说你还用着这具身体,就算你变成别人的模样,我还是可以一眼认出你。”
“!!!”
我加快的心跳突然骤停了一秒,等我的心脏重新开始跳动时,一种溺水似的恐慌,如井喷一般涌现出来,我甚至真的产生了窒息的感觉!
仅存的理智告诉我,这依然只是杨佩宁诈我的手段,可是我却不由自主的产生一个恐怖的想法——我从来没有骗到杨佩宁。
这个人太可怕了,不仅在于他对人心的细微洞察,更在于他能在任何极端情况下,始终保持相当程度的理智。
但这也让我对他的兴趣更大了。
没有人可以在“梦境世界”这个颠覆信息的冲击下,依然保持这种程度的理智,更别提还要在短时间内接受、并以此为基础,设计并执行此前从未想过的行动。
就像500毫升的量杯装不进1升的水,这是信息接受阈值所产生的客观限制,就算是“心理学大师”,也无法突破这个限制。
但是杨佩宁做到了,这说明他的阈值不止“500毫升”,在进入“蛋清区域”、或者说被提取记忆形成伪意识之前,他见过比“梦境世界”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
那种层级的信息,会极大影响他的性格、甚至思想,搞清楚它们,就可以让我更进一步的看清杨佩宁这个人——但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这个。
“……我是程宇。”
沉默了几秒钟后,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
但在杨佩宁的注视下,我的语气比起“坚持”和“伪装”,更像是对自己的心理暗示……或者说是嘴硬。
“……随便你是谁吧。”
杨佩宁从鼻腔深处哼了口气,似乎不想再纠缠这个话题:“总之我想告诉你,你可能被成羽骗了。”
我一怔:“什么意思?”
“他找秦玉林可能不是为了什么情报,他是来灭口的。”
“灭口?”
我听到这个词一怔,连忙偏头去看成羽。
他还站在秦玉林旁边,没有过来的意思,但也没有再催我过去。
在成羽身边,秦玉林像近视一样,微微眯着眼睛打量着我,这个动作让他的眼球看起来没那么突出,也让我难以看清他的眼神——不过他看起来是活着的。
于是我又看向杨佩宁:“您有证据吗?还是单纯的猜测?”
“没有证据。”
杨佩宁摇摇头,接着又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不过我的猜测就是证据。”
“……这是武断。”
我翻了个白眼,尽量贴合“程宇”这个人设,然后快步走向成羽——或者说快步逃离杨佩宁。
来到成羽身边之后,那种无形的压力也随之减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