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所有马共高层都被逮捕的话,那徐谨礼的问题就不是个人问题,相对来说,不会那么快被“解决”。
这个时候正值晚饭的饭点,现在上门不太合适,可水苓心中焦急,别无他法,得先搞清楚情况才行。
水苓被家丁带着找到刘尧那,敲了半天门才有人来开门,是个妇人,正不耐心地皱着眉:“你找谁?”
“你好,我是徐谨礼的妻子,请问刘同志在家吗?”
对方一听她是徐谨礼的老婆,脸色宽和了些,回头叫了声老刘,随后对水苓说道:“进来说吧。”
“谁找我?”刘尧从房里走出来,看见水苓,也是奇怪,“水小姐?请问找我有什么事?”
水苓看他还在家中,暗道这事可能麻烦了:“刚刚英军上门带走了谨礼,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刘尧诧异道:“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水苓看他并不知情,不免内心挫败:“就刚刚。”
刘尧将衣服完全扣好,说道:“你别急,等我去问问。”
水苓忙问:“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刘尧有些为难:“可以是可以,但你可能进不去。”
“进不去就算,我在门口等消息就行,我只是想尽快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说完之后,水苓就跟着刘尧一块前往当地英国军官所住的府邸。
刘尧进去之后,水苓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等到那两个看门的英国兵望了她好几眼。
约莫一个小时,刘尧才出来,水苓看他面色凝重,心中像蚂蚁啮咬那样密密麻麻地作痛:“他怎么了?到底是什么原因?”
刘尧摇摇头:“我们换个地方说吧。”
刘尧将水苓送回去,站在院落里叹了一口气,随后张口:“徐谨礼之前的国民党身份有争议,因为他曾和日军联络过而被指控,英国人要将他送上法庭审判。”
“可他是间谍啊!作为间谍怎么可能不和敌方有联系?”
“是的,这点我们都清楚,所以需要党内为他作证。还有一点,审判需要徐谨礼的线人为他澄清。但有个很麻烦的地方,据我所知,当时能联络他的线人已经在抗日战争中去世,现在除了我们能为他反驳指控外,没有充足的证据。”
刘尧眉头紧蹙:“这件事可能没有这么简单,等我回去再查查吧,有消息我会及时来通知你。”
水苓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她直接上门去问,英国人暂时不允许她探视,她见不到人,只能先询问那些和徐谨礼相熟的马共领导,再等别人告诉她徐谨礼的消息。
她这几天四处搜集消息,试图搞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英军要抓徐谨礼这样一个即将要离开马来亚的人。
为了见徐谨礼一面,她出大价钱买通关系,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能见他一面,仅限十分钟。
水苓一进门就看见他穿着那天离开时的衣服,才短短几天就消瘦了不少,她一下子扑到牢笼前扒着牢门望着他,眼眶通红:“你怎么样?他们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徐谨礼戴着锁链快步走过来:“你怎么过来了?”
说完这句他就把声音压低:“这一阵尽快把家里的钱转移出去,汇到可靠的国家,相关贵重物品全部换成钱,一件不留。你带着钱离开,不要管我,不要留在马来亚,这里要变天了。”
水苓眼泪直窜:“我怎么可能不管你,你这不是要我命吗?只要你还在,我就不可能走。”
徐谨礼想给她揩掉眼泪,刚伸出手又觉得手上不算干净,没有碰她,叹息道:“他们一时半会不会拿我怎么样的,我在党内还算有点影响力,杀了我会造成马共内乱,挑起马共的抗英情绪。你先管好自己,听我的,离开马来亚。我要是能出去,会回国或者去美国找你。”
水苓又把耳朵上那颗珍珠耳环拿下来递给他:“我不走,你别说了,不可能。你现在赶紧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比较重要,我没有那么多时间。”
徐谨礼看着那颗重新回到自己手中的耳环:“……以我的估计,马共中有人与花旗鬼勾结,要除掉我,目前还不清楚是谁。除此以外,将我囚禁在此,他们应该还有更大的目标。”
他把那颗珍珠塞回给她:“宝贝,爸爸难得求你一次,这回就听一次爸爸的话。你帮不了我什么,离开马来亚吧……出了这里,不要和任何人承认你和我的关系,去美国或者回国都行,离开这……”
————————————————————————
作者PS:再次预警,2。0的故事会比较沉重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