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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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眼泪(第1页)

刘二送狸奴快马去了医馆,李姝菀放心不下,想跟去。可柳素不会御马,李姝菀只好作罢。学生们的马车都候在学堂门外搭的棚子底下,棚子下等侯小主的家奴众多,有人见李姝菀一位小姐哭得梨花带雨,好奇地探头张望。刘大也在棚子下的y凉处避yan,等着李奉渊下课,护送他回府。他瞧见旁人打望,便牵来李奉渊的骏马站在李姝菀身侧,将旁人打望的视线遮得严严实实。柳素见一片y影照过来,回头感谢地看了眼刘大,扶着哭得伤心的李姝菀上了马车。刘大还是没离开,牵着马似尊门神像立在李姝菀的马车旁。车中低泣阵阵,李姝菀低头坐在车中,不停拿袖子抹着泪。baeng的小手从宽袖中露出来,掌心还沾着抱狸奴时染上的血。柳素看得心怜,掏出帕子给她拭泪,哄道:“小姐,不哭了啊,会没事的。狸奴养得那样壮硕,一点伤,会好起来的。”别的孩子听了这话或许会信,可李姝菀在江南的医馆时见过病人身上百般伤痕,深知伤势轻重。狸奴那样瘦小的身子,却流了那许多的血,怎会没事。柳素用车上的茶水将帕子打sh了,一点点擦净李姝菀手上的血:“不哭了,小姐的眼睛都哭肿了。”刘大在车外听见李姝菀的哭声,亦心生不忍。他看了眼学堂,估0了下李奉渊下课的时辰,隔着车窗同李姝菀道:“小姐,不如奴才送您去医馆吧。”李姝菀下意识便要应好,可话到嘴边,却又生出顾虑:“还是不去了,哥哥他待会儿就要下课了,我在这里等便是了。”明明心中忧急,她却还考虑着他人,带着哭音的语气也尽力放得低缓,想要作出一副安然模样,不让人担心。李姝菀在府中待一众下人总是和蔼。刘二给李姝菀驾马数月,没得过一句重话。便是有一回下雨,刘二将李姝菀送去学堂迟了小半刻,她受了先生的罚,却也没怪罪刘二。换了其他小主子,怕早迁怒下人。刘大听刘二说过她不少好话,对李姝菀很是敬重。李姝菀越是善解人意,刘大越是心生怜意,不自觉放柔了语气:“小姐不必多虑,奴才跑快些,或许回来赶得上少爷放学。”可李姝菀还是拒绝了。从学堂回将军府有好一段路,刘大若陪她去了医馆,最后又没能赶回来,按李奉渊的x子,必然不会在门口等,只会独自驾马回府。虽是青天白日,可回府之路途径闹市,路上鱼龙混杂,若出了意外该如何是好。李姝菀再三拒绝,刘大便没再强求。等到李奉渊下课,刘二还没有回来报信。李奉渊和杨修禅在门口分别,一抬眼,就看见李姝菀的马车停在在棚子下。而刘大牵着他的马守在一旁。刘大看见李奉渊,正要牵马过去,李奉渊一抬手,示意他等着,抬腿走了过来。李奉渊走近,刘大接过李奉渊的书袋,唤了声:“少爷。”李奉渊看着马车紧闭的车窗,问道:“怎么回事?”刘大放轻了声音:“小姐的狸奴受了伤,刘二送去了医馆,小姐很不放心,便在这里等。方才哭了好一阵,这时睡着了。”李奉渊听得皱了下眉头,也不知道是没听清刘大最后那句“睡着了”还是怎么,抬手扣响车窗:“打开。”“咚咚”两声,不轻不重。柳素连忙打开窗户,春光涌入马车中,照亮了车中小案和李姝菀半片月白se的裙摆。她靠坐在软榻中,微微歪着头,眉心皱着,眼角还闪着抹泪se。李奉渊冷冷看了眼柳素:“既哭过一阵,门窗还关这么紧,是想闷si她?”柳素一愣,想起方才哭着哭着便昏昏yu睡的李姝菀,这才意识到李姝菀是哭昏了脑袋,而非当真困得睡着了。“奴婢知错。”她忙道,而后立马将另一面车壁上的窗户也打开了。几声微响,李姝菀眼皮动了动,随后惊醒般挺起身,开口时声音沙哑:“柳素姐姐,刘二回来了吗?”“小姐,还没呢。”柳素说着,示意李姝菀看车窗:“少爷来了。”李姝菀扭过头,这才看见李奉渊站在车外,正垂眸静静看着她。她在李奉渊面前总注重仪态,担心自己惹他不喜,这时见了他,下意识抬手理了理睡乱的头发。她正要开口唤声“哥哥”,李奉渊却突然道:“回去。”她才醒,不知道李奉渊已经清楚狸奴受伤的事情,突然听见李奉渊这么一句,有些愣神。刘大同李姝菀解释道:“奴才刚已将狸奴的事告诉了少爷。”李姝菀还没回答,可李奉渊似乎也没打算要她的应允,他冲刘大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刘大去驾李姝菀的马车:“回府。”刘大不敢有异,将手里的缰绳交给李奉渊,去解马车套在栏上的绳索。李姝菀见此,双手有些情急地搭上车窗,仰头望着李奉渊道:“哥哥,我、我还想在这里待一会儿,等一等刘二。”这是她第一回驳逆他,李奉渊皱了下眉头,问道:“等多久?”李姝菀唇瓣嗫嚅,给不出定数。春日照亮了她哭得发肿的眼眸,李奉渊看着她眼下那抹泪痕,问她:“刘二一时不回,你能等一时。若他半日不回,你难不成就要候到天黑?还是你觉得等了有用处,就能救它于鬼神手中?”他话有理,却无半点情,李姝菀被他问得答不上来,缓缓低下头,坐了回去。也不知道是李奉渊的话伤了她还是因她担心生si未卜的狸奴,李姝菀缩回车中春光不能照及之处,抬手偷偷抹了下眼睛。哭了。李奉渊的目光在她抬起来的手滞了一瞬,忽而将她的车窗关了半扇,遮住了他的视野,也挡住了接下来沿途的目光。他皱着眉翻身上马,双腿轻夹马肚走在前方,同刘大道:“跟上。”马蹄踏响,刘大一甩马鞭:“是,少爷。”李姝菀久久未归,宋静心中担忧,在府门外张望许久,正打算派人去学堂寻,恰等到李姝菀的马车和李奉渊一道回来了。宋静见兄妹二人的车马一前一后走在一块,李奉渊还缓缓驾马在前方开路,还以为二人关系缓和了些许。可没高兴一会儿,就见李姝菀鼻红眼sh地从马车上下来了,好似受了谁欺负。可将军府的nv儿谁敢招惹?宋静下意识看了眼车前神se冷淡的李奉渊,暂且把疑虑留在了肚中,派人叫厨房热了热冷凉的饭菜,打算先让两位主子填饱肚子,余下之后再问。虽一同回府,李姝菀和李奉渊仍是在各自的厢房用的膳。李姝菀食不下咽,勉强吃了点东西。宋静趁着她用膳的功夫,将柳素拉到门外,低声道:“小姐今日回来时怎么红了眼?”李姝菀回府时他不问,这时迟迟才提,柳素有些奇怪,但还是将狸奴的事告知了他。没想宋静听罢,竟先如释重负缓和了面se,而后听狸奴伤重,才又拢了眉心,关切起它的伤势。柳素看他面se先缓后忧,疑惑道:“宋官事怎还松了口气?”宋静解释道:“唉,我看少爷和小姐一同回来,还以为小姐是因在少爷那儿受了委屈。”兄妹两本就心隔天堑,宋静不期盼二人在短短几月里冰释恩怨,却也不愿看着二人渐行渐远。柳素了悟,可她想起李奉渊那番不近人情的话,又道:“或许也有少爷的缘故。”宋静不解地看着她,柳素道:“小姐先前在学堂外等刘二回来,少爷来了后,不仅没安慰一句,还说‘等也无用,g等也救不了狸奴’之类的风凉话,小姐听完当下便落了泪,路上泣了半路,因少爷行在一路,还不敢哭出声音叫他听见。”她说着,忍不住感叹了一句:“也不知何时小姐和少爷的关系才能有所缓和……”宋静听着也叹了口气:“将军在外驻守边关,少爷五岁便独自一人守着空府,等着将军回来。一年又一年,战报从西北遥遥传回望京时,难免有闻将军受了伤吃了败仗的时候。少爷心中忧惧,可除了一日盼一日地候着下一封战报传来,却也做不得什么。想来因此才会说出‘等也无用’的话。”柳素听得唏嘘,对李姝菀的怜ai忽然碎成了两份,分了一小份到李奉渊身上去,感慨道:“原是如此,少爷也着实不易。”午间小憩后,李奉渊又去了学堂。李姝菀以往习惯午休片刻,今日却没能睡着,她心不在焉地坐在窗前翻看先生讲过的课文,焦急等候刘二的消息。时而掏出帕子擦一擦泪,一刻钟坐下来,帕子都sh了一半。宋静已遣人去医馆打探消息,日头西斜之时,刘二才终于带着狸奴回来。侯在府门处的桃青送来消息,李姝菀忙扔下书,跑出院子去看。刘二买了一只青竹做的方笼,将狸奴放里面,提着带回来的。李姝菀见到它时,它萎靡不振地趴在窄小的笼子里,痛得吐舌喘气。她瞬间眼眶便sh了。万幸的是,它并无x命之虞。不过腹部伤口较深,缝了数针,上了药缠了纱布。摔断的腿也绑了y木,只等慢慢换药恢复。李姝菀想碰它,又怕伤着它,缩回手仰头问刘二:“郎中说什么了吗?那条腿以后会不会走不得路。”刘二道:“小姐别担心,郎中说了,未伤及要害,好生照料便能恢复。但伤口千万不能发脓。”他说着,将狸奴提到李姝菀面前让她仔仔细细看清楚,以宽她的心。可没想那安静半日的狸奴忽然低低叫了一声,李姝菀一听,本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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